【神羽】Stars
本来不想发出来的结果被某个小坏蛋怂恿着最后还是决定发在子博好了(草
真的很雷 又雷又狗血
大概5000多字
能够接受而且不会骂我的小可爱再往下吧
*刀注意
*繁体字注意
*OOC注意 请勿带入真人
Stars
再次見到那個人是在他的婚禮上。
他好像比兩個月前稍微胖了一點,也許是最近作息都回歸了正常,又或者是有人正規的「照顧」,倒是沒有發生過幾個月前經常暈倒的那種事了。
好像,也許。
他不敢使用太過於肯定的詞語,連大概的可能性也不敢去猜想。因為他們實在太久沒有見過面了。
「啊,羽毛,你來了啊。」
有認出他的同行揮了揮手向他打招呼,卻一不小心在周圍引起了小部分的騷動。所有人聽到這個名字都往這邊忘了過來,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但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只是普普通通地回應著向他搭話的人。
自己的身份有多特殊,他總該是知道的。
「辛苦了,特地趕過來參加。」
「沒有的事。」
他到場的時間其實比其他客人稍晚了一些,也許是他不知道到底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今晚的活動。他特地找出了當初第一次拍Vlog穿去畢設展的那套西裝,黑色的禮服襯得他的身材更加修長。
然後他看到了不遠處,被一群賓客簇擁著的,身穿白西裝的那個人。
來參加的基本上都是業內同行,以及新郎新娘兩人的親友。
說到Vlog,那個人的結婚對象算是這兩年來在YouTube上蠻有名的一個女孩,據說也是阿神好幾年的Bob,因為他才開始做YouTuber,甚至最近幾次發布的Vlog影片裡都有他們兩人一起的出場——
一起去吃甜品,一起去吃烤肉,一起去打電玩,一起去隧道旅行⋯⋯
羽毛當然每一集都沒有落下,他看到影片裡那個人笑得很開心,對身邊的女孩說這家是自己很喜歡的店舖,這裡是自己最喜歡的旅遊景點蕓蕓。他偶爾也會評論幾部,底下的留言卻總是千奇百怪——
『羽毛你又綠了欸!』
『話說阿神最近很久都沒有跟羽毛玩了,是有新歡了嗎?』
『羽毛不哭!!』
『好噁心。』
作為擁有百萬粉絲的YouTuber,對這些現象應該是見怪不怪的。他也只是很多個夜晚默默拿著手機,沈思著要不要刪掉自己的留言,最後不了了之。
算了吧,I don’t fucking care。
然而腦海中的那句話還是飄散不去。
羽毛開始刻意疏遠阿神已經過了一年了。
阿神前端時間剛剛過了三十一歲,做YouTuber生涯也達到了十年之久。雖然他的父母已經不會再對他的職業評價什麼,可在他去年回家的時候卻面色凝重的拉著他坐到了客廳——
「你也老大不小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媽,不是都說好了這個問題——」
「爸媽雖然不太懂電腦,但關於你的流言,還是聽說過一些的。」
「網路上到處都在傳,說你是——」
剩下的內容他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天半夜阿神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揚聲器那段傳來的聲音顯得異常憔悴。
「羽毛,我好累。」他說。
他知道那個人指的是什麼事。
兩人在網上已CP身份營業已經不是秘密了,隨著YouTuber這個職業的受眾率越來越高,他們兩個的留言刷得到處都是——有些甚至出現在了戀愛相談的論壇裡。
所以早在兩人決定開始營業的那天,他們就做好了一個約定,如果將來有一方感到困擾或者疲倦,就不再宣傳這個關係。起初也就這樣半真半假地營業了個兩年,直到最近,網路上傳來的風評卻越來越奇怪,甚至傳到了他們的家人耳中。
他一直用著只是營業的藉口來應付那些留言。但或許只有雙方自己才最清楚,一切根本就不是營業,一點一滴全都認真到了骨子裡——
可他們卻還是只差捅破一層窗戶紙的關係。
記得有一天兩人在同居的公寓裡直播完,阿神躺在床上問羽毛:如果哪天我對你告白了你會怎麼樣?
被問到的小孩一臉茫然:「你不是天天都在影片裡告白嗎?」
「影片那是不一樣的!我說的是,現實,例如說,此時此刻。」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問題啦,就算是現實,你還不是天天說我喜歡你什麼的,我都沒當回事啦,放心。」
不對,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但最近的流言他也是有耳聞的。
自從阿神在Bilibili變得越發有人氣之後,很多大陸的小朋友也變成了他的觀眾群,這本來是對他們發展很好的事情,然而有一天,小光突然急匆匆地出現在DC群上瘋狂彈窗他們兩個——
『阿神羽毛!!你們看了這個帖子嗎?』
他點開網址,是一條控告的長微博,大概是某個二年級女孩的家長,標題用氣憤的詞一字一句寫下——我的女兒自從看了網路上這些視頻後就變得怪怪的。
裡面是指控這兩個所謂的『網絡主播』天天向小孩子傳播不正當的觀念,搞得小姑娘天天看到班上兩個男孩子走在一起就大喊結婚,強烈要求網絡封殺這些影片,蕓蕓,雖然沒有引起相關部門的警惕,轉發量卻是高得可怕。
『我剛剛有聯繫微博的管理員,看他們能不能把這條消息往下壓一壓了。』
他一邊盯著DC群裡的紀錄,一邊用手機翻著那條微博。
那部份評論都是傾向他們,反對這個極端家長的,可他也看到了有不少在大力支持,一邊轉發一邊罵著他們真噁心。
真噁心,真噁心⋯⋯
『你們可以不要再賣腐了嗎?真的很噁心欸。』
啪的一聲,他合上了筆電的蓋子。
他說,羽毛,如果有一天我們誰感到困擾或者疲倦,那我們就不要繼續這樣了。
還是他說,羽毛,我好累。
所以這次輪到他,花約莫半分鐘使自己冷靜下來,大大的深呼吸之後對他說——
那我們不要再繼續這樣好了。
「羽毛,你不過來這邊坐嗎?」
突然出聲打斷他思緒的是從遠處跑來的小光,也許是看他一個人站在入口的地方發呆了太久,於是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呃,我就先不過去了吧,那邊人太多——」
「你跟阿神之間,是不是還發生過別的什麼?」
青年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卻又帶著些許擔憂。
「如果有甚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看嗎?」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只是我現在⋯⋯」
「羽毛?」
耳邊傳來的是那熟悉到令他發顫的聲音。
阿神拿著一隻香檳,從向他敬酒的賓客群中走來。頭頂的鎂光燈照得他有些過曝,羽毛咪了咪眼睛看得很不真實。
「羽毛,你來了!」
那個人確認來者之後顯得有些興奮,把香檳交給身旁的侍應生,邁著大步接近了他:「你剛剛才來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
「那、那個,阿神!」他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來是想說,想⋯⋯祝你新婚快樂,雖然份子錢我也沒準備,但我⋯⋯」
他低頭看著那個人的腳尖——是說,阿神穿白西裝異常好看,平時戴著的粗框眼鏡被摘下換了隱眼,頭髮整齊地梳在一邊,似乎還有用電棒燙過,胸前的口袋裡插了一隻紅玫瑰,在白底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嬌豔——
是啊,嬌豔,就像那個人的新娘一樣。
這樣純白無瑕的他應該身邊站著的應該是一朵嬌豔的玫瑰,而不是從頭漆黑到尾,連內心都見不得有多黑暗的他。
他突然覺得鼻子一酸。這裡的空氣太過壓抑,喧鬧的表象衝擊著他的卻是冷到谷底的空氣。
「所以⋯⋯所以說,我想說的話說完了,那個,我覺得裡面有點悶,我去外面透透氣。」
不少注意到他們兩人在交談的來賓已經開始一輪紛紛,他甚至注意到那個人的父母就坐在不遠處,有意無意地打量著這邊。
稀薄的空氣快要抽乾他的理智,他只想儘早逃離這個令他壓抑到窒息的地方——
「等一下!羽毛,別走!」
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了一下,他卻沒有回頭,徑直走向陽台的玻璃門。
他們選的地點建在頂樓,連通著一個大大的露天陽台,此時剛剛入冬,樓頂的風有些寒涼,所有的人都待在室內,外面沒有開燈,花園的那個角落也看不到人。
也許會在這種天氣跑來這裡透氣的人,只有腦子熱到快要傻掉的他了吧。
好在室外的冷空氣確實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靠在欄杆上看著夜景,突然覺得眼前的星星離自己好近,也許因為自己身處40層樓的高度,才會覺得他們觸手可及吧。
但,也僅僅是覺得而已。就算他爬到再高的地方,也永遠碰不到那些星星——
跟他的星星一模一樣。
「⋯⋯找到你了!!你怎麼跑來這種地方?」
剛一想到那個人,就出現了那個人的聲音。
阿神推開露台的們喘著粗氣,很快跑到了他的面前:「外面很冷會著涼的,快點進去!」
「沒關係啦,我穿很厚了。」
他扭過頭望著那個慌張的人,就跟那晚的電話,從揚聲器傳來的那個聲音一樣。
「是說,新郎怎麼可以跑來這種地方啊?趕快回去招待客人啦——」
「羽毛!你不想見到我對不對!」
「我⋯⋯」
被說中心思的人別開了視線,盯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怎麼可能不想見到他,兩個月來天天靠著影片和以前的那些合照,他已經壓抑得快要發瘋了——可他又祈禱自己不要再見到他,這樣兩個人這一年來為了澄清流言的努力才不會化為泡影。
「吼唷,你真的不要在這裡跟我講話了啦,不然網路上那些流言又要亂寫了——」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流言,你難道不知道嗎?」
阿神抓住了他的肩膀,瞬間提高好幾分貝的音量嚇得他縮了縮身子。
「可是你說,你想要放棄營業這件事,想要離我遠遠的,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那些奇怪的傳言,所以我忍了很久很久,甚至答應了今天這件蠢事——」
「那個女生跟我一樣,自己喜歡的人是同性,被家裡和網路逼得受不了,只是恰好是我的粉絲,才會選擇跟我結婚,這點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我想要結婚的那個對象,我想要永遠陪在我身邊的那個對象,永遠都是——」
「阿神。」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了對方的手,即使他有多留念上面殘留的餘溫。
「我、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應該最清楚你現在的事業需要什麼。」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他有些痛苦地搖了搖頭,「羽毛,你知道嗎,我今天一直在想,你會不會穿著一身與我相襯的黑色西裝來到現場,在司儀進行儀式的時候衝到台上把我拉走,然後我們就跑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我們就⋯⋯」
他感覺自己腦子裡一片混亂,再多的冷空氣灌進他的衣領裡也無法使他清醒一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阿神在說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可閉上眼睛,那些可恨的文字卻還是會冒出來,怎麼也消散不去。
『好噁心。』
好噁心。
好噁心⋯⋯
「不要⋯⋯」
「嗯?你說什麼?」
「⋯⋯了⋯⋯不要再⋯⋯了⋯⋯」
他的聲音微弱得像瀕死的白鳥,夾雜著哭腔,拼命求助卻又無法脫出。
「不要再說了⋯⋯阿神⋯⋯求求你⋯⋯」
他抓住自己的襯衫一角,關節因用力而有些發白。
「我⋯⋯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你知道,這樣等於毀了你的一生,可你是我的救世主,我不能毀了你⋯⋯」
「是你把那個默默無聞的我拉起來,是你每天帶著我拍片,宣傳我的頻道,跟我一起想各種各樣的點子,是你改變了我⋯⋯」
所以,所以我不能再奢求什麼了,我不能去毀了你,也不會讓其他人毀了你。
「羽毛,我⋯⋯」
阿神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從口袋裡連忙掏出一張手絹,笨拙地替他擦著眼淚,卻一不小心弄得它越流越多。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說了⋯⋯」
他的動作輕柔而又小心,彷彿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我不會再說了,所以,不要哭了好嗎?」
他摟著那個哭得不成樣的人,高檔的西裝留下一攤水漬。
「我⋯⋯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才會見到你⋯⋯」他抽泣著說,「我前段時間已經做好決定了⋯⋯等你的婚禮過後⋯⋯」
等你的婚禮過後,我就出國研修,也許會去歐洲,或者美國,不知道什麼地方,但我的家人似乎也希望我這樣做。
所以,我也許再也不會見到你了,YouTuber我還會做,可能會換一個方向發展,到做不下去的那一天再考慮要不要關台,所以⋯⋯
「羽毛。」那個人在他耳邊低聲下氣地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但是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好嗎?」
再這樣下去,我的心就要碎成幾千萬片了。所以求求你。
遠離了城市喧囂的40層高樓上,那個令他無限沈溺的聲音落在耳邊。
「好了啦,你真的該進去了,他們肯定在找你了⋯⋯」
終於調節好心情,用指關節揉了揉眼角,羽毛推開了抱著自己的人。
「對不起,如果我當初能保護好你⋯⋯」
「都說了不是你的錯了吼!還有,不要道歉啦。」他氣呼呼地嘟起了嘴,「而且,你一直都有在好好保護我,所以這一年來才不會有那麼多人跑來騷擾我,不對嗎?」
「你也在保護著我,我知道,真正脆弱得需要保護的那個傢伙是我⋯⋯」
「所以不要再說喪氣話了啦!」
他伸出手替阿神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領結:「今天你是新郎欸,新郎要打起精神。」
「你剛剛說的出國那件事情,大概什麼時候走?」
「下個月。」他撫平了白色西裝上那幾條皺摺。
「答應我,照顧好自己,好嗎?」
「你才是啦!結了婚以後不要天天為了拍片睡那麼晚,也不要一日三餐都吃便利店,如果我下次見到你看到你變得消瘦了,我會咬你喔!」
像是一隻炸毛的大狗狗,他想。
「知道了,我答應你。」阿神一不小心笑了出來,「這次我會遵守約定的,所以你也要。」
「好啦,你看,他們來找男主角了啦,你快點回去應付吼。」
羽毛指著正向露台大門走來的那幾個身影,向後退了半步。
「那你呢?」
「我不擅長應付這些啦,所以,紅包我會再包給你的,加油喔,新郎先生。」
這樣就夠了吧,他的星星會回到他真正該去的地方,自己也應該去找自己應該的歸處。
伸出手永遠碰不到,卻還是掛在那段閃閃發光。
也許,這樣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吧。他想。
那天晚上,羽毛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男孩依旧穿着那身黑色西装,只是口袋里别了一支纯白无暇的玫瑰。男孩重重的推开宴会厅的大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台上,拉住那个一袭白衣的人。
一切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年少轻狂的两年前,他们不顾周围的呼声径直走向天台,那里停着一架直升机——机身是墨绿色的,橘黄色的灯光照得他们有些不真实。
然后他们来到了欧洲,在一个偏僻的海边教堂里,年长的司仪替他们举行了安安静静的仪式。
他望着眼前这张帅气的脸,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究竟哪边才是梦境。那个人笑着,对他温柔地笑着,然后将他拥入怀中。
他不知道眼中的酸楚是从何而来,他只知道现在,至少在此时此刻,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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